我和游泳的約會

文/譚峰

第一次游泳並沒有嗆水，因為我個子高。

身高183cm的我，兩手緊握著淺水池邊的欄杆，隨行表弟的一聲令下：「腿往上抬，誇張地往上抬。

」聞令索技，我奇蹟般地「游」了起來。

正當表弟說：「厲害了，我的哥。

你是我見過所有人中，學游泳最快的。

分分鐘就浮起來了啊！」周圍的人卻傳出一陣子壞笑來。

發生了什麼？原來，我的雙腿在舉高高之後，身子不由往下一沉，頭依然露在池子外，雙手依然抓緊欄杆，雙膝卻順勢跪在了池子裡。

反應機智的雙子座表弟嚎然大笑作罷，脫口而出：「快快請起！」對呀，我在水裡跪下了，引起一場嬉笑旋風，但關鍵是，我也沒嗆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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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沉浸在游泳之樂，是在某年初秋的鼓浪嶼。

10月份的廈門，一副燥熱難耐的樣子，糾結再三，在岸邊向小商販賣了救生圈，狂奔到蔚藍的海里。

海水除了是鹹味，也是全身上下透出熱騰騰的躁動。

但當我浸入海水懷抱中去，一股透心涼的溫度爽及全身。

亦熱亦涼，亦驚亦歡，這何嘗不是泳動的本真？雖抱著游泳圈，在水分子的包圍中，難為悠哉悠哉，但汗液的黏濕，早已被頑皮的波濤深情地吻掉了。

我已和自然界的一部分「靈光」融在一起，趣之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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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生活趣味的我，回到北京第一時間地在一個QQ群里，隨機「勾搭」了泳教小哥哥。

教練姓王，是群里要價最少的——一小時100元，河南人，大我5歲，熟悉後以「王哥」相稱。

第一次見面，「王哥」著一身「北京 2008」的風衣，紅底黃字。

他曾參加過2008年好運北京的游泳選拔賽，在當時的游泳比賽中奪得頭籌。

「好幾年的事了，不足一提。

下水吧，我看你水性如何，能游到啥程度。

」面對乾淨利落的「王哥」，我一個猛扎，在池子裡毫不吃力地浮起來了。

水裡憋氣，水外出氣，這個游泳前就知道的常識，我再沒有在水裡上演「跪地不起」的場景。

「很好。

你就把自己想成是瓢葫蘆，裡面是空心的，外殼實不實心先忘掉。

」王教練形象的比喻，讓我找到了不懼怕水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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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有恐懼，哪裡就有無畏。

人類克服對水的恐慌，自學游泳而成才，竟可倒推於萬年之前。

人類最早證明游泳的證據是，約10000年前的石器時代畫，其中包括伊利亞特、奧德賽、聖經、貝奧武夫，古蘭經等。

1538年，德國語言學教授尼古拉斯·溫曼撰寫了第一本關於游泳的書——《游泳藝術對話》（一說為「游泳者的藝術對話」）。

早期的游泳活動，多被視為貴族子女教育及士兵訓練的一個重要部分，公元前25世紀古埃及已有類似游泳的活動。

古羅馬人興建了巨大浴池，游泳成為上流社會人士社交活動。

18世紀末，工人游泳的機會增多，游泳開始成為一種普通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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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過一些學員，他們第一步就是『恐水症』，一進到水裡，手腳就不是自己的了，全亂套。

我就告訴他們，忘掉你的外殼，記住你的瓤子。

」王教練似乎是一個段子手，左手備著一個「游泳妙招」，右手還端著幾碗「心靈雞湯」。

放掉沉重的軀殼，凸顯放空的心魂，整個人就會輕快起來，游泳如此，生活亦然。

蛙泳的第一節課，王教練就「兜售」出一套「控水」技巧：「蛙泳最忌諱手腳並用。

手是手，腿是腿，腳是腳。

手動腿不動，腿動手不動。

這樣你才可以不被水嗆著，反而能利用水的浮力，將自己頭探出來，充分吸氣。

就是這麼簡單。

」蛙泳是模仿青蛙的兩條「兜著水」的雙腿，姿態略怪些，可確實憑藉水的浮力「托」著身子傾斜出水面，利用這個時間差，完成一次完美的換氣。

如此反覆，蛙泳便可輕鬆習得。

和王教練的一來二去，我竟用了「史上最短時間」（王教練語）學會了蛙泳。

如此，我的游泳進階之旅，也由「恐水」轉變為「控水」，從被動轉變為了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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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游泳充滿占用欲的王教練，終究不堪北京的「高價」生活，為了妻兒更有品質的生活，「被動地」選擇了打道回府，回河南老家搖身一變為「王老闆」，利用在北京游泳教學積攢的積蓄，創立了個自己的游泳培訓班。

王教練時常在游泳教學中和我強調，一個動作游不好，不要怕，下個動作要力爭調整到位。

這樣，整個游泳下來，啥「么蛾子」都影響不到。

游泳和生活，被動和主動，辯證地切換，是何等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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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練回老家之際，正好是我從北京的東五環搬到東三環之時。

走在三里屯或者是國貿的商圈裡，看到打扮時尚的善男信女從身邊穿梭往來，我甚至有些自卑，時常會覺得自己像一個土裡土氣的「鄉村雞」。

偶然間，我撞到一個國際大品牌為招徠生意，公然搭起一個「舞台」，營銷活動的流程是，誰上去寫一段話，被系統識別，就會接受到一個意外的禮物。

我在眾多寫滿中文的「幸運板子」上，用法語寫了句「不管千里挑一，還是萬里挑一，我始終相信幸運之寵，非我莫屬。

」誰料，最後我「勝選」了，得到了一套這個國際大牌的洗面奶和洗髮液，其中的洗髮液可用於消除游泳之後的「氯氣」，達到滋養頭髮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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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練和我說過，把游泳當成習慣的人，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戀」，對自己的身材、對自己的膚質，都會從漠不關心轉變為精雕細琢。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一個曾對「美顏」不屑一顧的「糙漢子」，竟「矯情地」開了「改頭換面」的竅，開始對一系列美膚牌子如數家珍。

從LAB洗面奶到SK-II爽膚水，從伊詩貝恩精華液到杜比麗夫男士睡眠面膜，我都一一試過。

絢麗摩登的東三環，也剛好滿足了我追求精美的訴求。

索性地，我煞有介事地買了個可以裝下所有「瓶瓶罐罐」的化妝包，游完泳，洗完澡，拎著化妝包出來的那一刻，總是最爽悅的。

護膚工程更加複雜，生活卻更加精緻。

游泳讓我找到生活趣味，也讓我更加小心翼翼地呵護好不容易歷練出來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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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三環里的「品質」游泳館舉不勝數，這讓我慢慢地放棄了人滿為患的、想要「被了解」的游泳健身俱樂部，而是進入到五星酒店的「高大上」的、見圈見點的泳池。

其中，有些酒店是「住游」分離的，也就是說，「游泳愛好者」可以不用check-in，花些銀兩，就可以享受酒店泳池的便捷。

有些酒店還接受「會員制」，一般是一年1萬到3萬人民幣不等，這也應該是酒店增加財政收入的一大來源。

在北京燈火酒綠之最者的三里屯太古里對面，坐落著一幢看起來像熠熠鑽石的樓宇，走近一看，INTER CONTINETAL尤為顯眼，中文全稱為通盈中心洲際酒店，2016年完工。

節假日時期，樓面上灼灼其華的燈光構造出一些新奇的圖案，聖誕節的聖誕老人、元旦的煙火、世界盃的足球元素給這個看似沉悶的大都市，增添了幾分精雅酷炫的視覺體驗，當之無愧地成為了三里屯的新地標。

據酒店設計師講，他們的設計靈感來源於建築外立面六邊形鑽石的元素，運用鑽石的切割及光澤的特點來塑造空間。

藉此，設計團隊想要打造一個「新雅皮（New Yuppies）」風格的酒店——時尚潮流，卻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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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到酒店，一股濃濃的西洋風，黃頭髮、藍眼睛、高鼻樑仿佛讓我一步跨越到"westerner"的邊境。

隨電梯上5樓，就來到青籟優體健身俱樂部——《北京女子圖鑑》等影視作品的取景地，眾多時尚雜誌、電視節目的「打卡聖地」。

全館面積3000平方米，提供健身，水療，健康輕食以及其他有趣的休閒活動，一直營業到24點。

和其他酒店泳池不同的是，這個泳池呈「狹長」形，從此岸到彼岸目測有40——50米左右的距離。

游到彼岸，我看到了「水中單車」，人們可以只穿泳褲，坐在池子裡，在水浪的按摩下，享受「不流汗健身」的樂趣。

游泳池周圍被透明光亮的落地窗包圍著，走進泳池聞不到一點氯氣的味道。

泳池裡裝飾著很多明明暗暗的燈光，在水中游泳，仿佛水族館裡的小魚兒，自在而雅致。

1個小時的游泳結束，我移步到休息區，休息長椅是圓形的，每個位置都可以成為縱覽景致的角度。

躺在皮革材質的沙發椅上，三里屯太古里周邊的全景，一下子進入我眼帘。

看匆匆趕路旅人，我滿懷珍惜這個大都市中的一番所在，留存了屬於我的奢侈悠悅的「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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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幾時，我泡入一個圓形的溫泉池，在初春的冷冽節點，池中柔情充溢的溫度，讓我全身每個細胞都煥發青春的活力。

沒有溫泉的游泳是不完整的。

在日本，很多「會玩」的年輕人，都流行在游泳完之後，休息片刻，便沉浸在被溫泉包圍的豐富礦物質中。

尤其在秋冬時節，游泳之後的「冷」瞬間被溫泉的「暖」所融化，冰與火的神奇切換，直教人在寂寥荒冷的世界裡，幸運地邂逅融融溫情。

傍晚7點肚子空洞待滿，館內遊人寥寥，遂欲離店。

離走剎那，游泳館的燈火一下子全亮起來了，亮白的光束映襯在碧藍光池中，已整裝待發的我，反倒好想再跳入池中，讓一切美好，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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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的樂趣，不止要歸功游泳本身，還有游泳池的功勞。

不拘一格、斑駁陸離的游泳池，伴隨著人類，跨越地老天荒，走遍萬卉千花。

公元前3000年開鑿的巴基斯坦Mohenjo-Daro遺址「 大浴場 」 ，有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座游泳池。

古希臘人和羅馬人建造了人造泳池，用於宮殿運動訓練，航海遊戲和軍事演習。

羅馬皇帝的私人游泳池中有魚，因此拉丁文形容「泳池」，用"pisina"，是法語游泳池「piscine」的變體。

世界上第一個加溫的游泳池是在公元前1世紀由羅馬的Gaius Maecenas建造的。

Gaius Maecenas是一位富有的羅馬領主，他也被認為是首批藝術贊助人之一。

1828年，世界上第一個室內游泳池聖喬治在英國浴場向公眾開放。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的家庭游泳池開始流行起來，家庭游泳池成為一個理想的身份象徵。

按照金氏世界紀錄，世界上最大的游泳池是智利的聖阿方索渡假村阿爾加羅沃海水游泳池，這一2006年完工的游泳池長1013米，最深處達3.5米，泳池可以容納小型船隻航行。

2010年6月，號稱當今世上最昂貴的新加坡濱海灣金沙酒店落成，它也是198米這一高度下世界上最大的室外泳池，泳池長度卻是奧運會泳池的三倍。

2014年，世界上最深的室內游泳池，在義大利帕多瓦的Hotel Terme Millepini酒店誕生，這一酒店所擁有的Y-40游泳池，已通過金氏世界紀錄大全認證。

海拔最高的游泳池，則座落在西藏的羊八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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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暇時分，我總會以去遍京城不同泳池為藉口，奔跑在去游泳的路上。

有次單位接到一個任務，要第一時間趕赴北京某家五星酒店開會，就當好多同事在搜百度地圖，確定路線的時候，我便以「最快速度」親臨了會議現場。

被領導問起來，我頗為「自豪」地聲稱，我也是曾在這個酒店游過泳的「健兒」也。

不同的泳池，造就不同的游泳體驗，就像是不同的學校培養不同個性的學子，不同企業文化孵育出不同氣質的職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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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附近的皇家驛棧酒店擁有一個露天泳池，在泳池上看京城風景，會讓我馬上忘掉了游泳一圈二圈的枯燥，開始以一個「北京客」的身份，悉從著北京0環的風物人情。

位於北京站附近的金龍建國溫泉酒店，則是讓游泳和溫泉巧妙地結合起來，泡著唯一在京城市區的純天然「白漿溫泉」，聽著火車接觸鐵軌的隆隆作響聲，歲月靜美的悠情，倏然湧現心頭。

亮馬橋地區的大使館多，外企也多。

在希爾頓酒店、威斯汀酒店、中航泊悅酒店，我一不小心就會碰到一個個身著西褲皮鞋的商務男，在煩勞工作後還會堅持健身游泳的痴狂畫面，畫面背後應該還藏有一段段「北漂人」對夢想不拋棄的如煙往事。

去到海淀的水立方游泳館，我會看到很多個頭小小的「祖國花朵」，接收著「國家級」的游泳課程，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已有幸得到菲爾普斯、孫楊、寧澤濤等游泳人的「口口相傳」，游泳在水立方上演的是家國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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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井的君悅酒店、天倫王朝酒店，西單新開業的泛太平洋酒店、東單游泳館、外交部及悠唐商圈附近的悠唐皇冠假日酒店、昆泰嘉華酒店、港澳中心瑞士酒店、保利劇院游泳池等等，它們成全了我的「游泳品質」，結束了每個泳池的獨特體驗，都是我接受酒店文化、游泳文化洗禮的倪端。

在酒店吃個近來推出的「下午茶」，在周邊商圈漫無目的地逛逛，我總能潛移默化地收穫很多游泳之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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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的泳池，讓游泳成為一種「著魔」的運動。

為了能在每個轉角與等俟我多時的泳池一個精彩的「約會」，我瘋狂地瀏覽著一個個游泳教學視頻，細摳每個動作的精細之處。

然而，我也遭遇過千萬迷惑困擾而無所終結的「死胡同」之中。

終於，另一個王教練闖入到我的游泳之約中。

與啟蒙王教練不同的是，這位王教練是體育大學游泳專業的「高材生」，北京土著。

他平時除了游泳，還喜歡籃球和健身，身材沒得說，又布滿濃郁的活力氣息，被我稱為「王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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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約自由式課，「王鮮肉」遲到了。

我索性先去池子裡游泳，讓他到了找一個耳朵戴「游泳耳機」的人，便是我。

那天泳池裡的人極其少，遊了5分鐘的樣子，泳池裡就我和一個中年大叔。

我一邊聽著耳機里的「靡靡之音」，一邊駕輕就熟地做著蛙泳的慣常動作。

中年大叔，則是笨拙地操練起自由式來，誇張的水花隨他搖曳亂濺。

遊了大概30多分鐘，我心理預設了無數個和「王鮮肉」初遇的畫面。

不曾想到，這個糊塗的「王教練」卻早到了泳池，已和那位中年大叔尬聊了一個世紀。

就在這對「熟悉的陌生人」談笑風生之間，我「突兀地」插擾進來，「請問，你是王教練嗎？」「王鮮肉」看了我一眼：「是啊，你有什麼事嗎？」「我有什麼事？我們不是約課了嗎？」那時刻，我已氣不打一處來。

「哦，是你啊。

我以為是這位哥們呢。

」「王鮮肉」不過腦子的「江湖豪情」，竟讓一個千古尷尬演化為了一場人間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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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次約課極度荒怪，但「王鮮肉」的授課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

他第一眼就發現了我自由式時的致命問題，看著自由式不到30米就氣喘吁吁的我，他說：「自由式的劃臂應該是彎的，而不是你這樣直來直去，很費氣力，當然就會很累。

」他不厭其煩地演示著「教課級的劃臂」，我也如機器般地重複再重複。

過了一陣子，他說：「可以了，劃臂。

老哥，開游！」「什麼？這就開游？打腿呢？」我下意識地提出質問，因為據很多視頻或游泳群的「高人」稱，自由式第一步就是打腿，只有「形如鞭狀」的打腿訣竅，才能使人體和泳池底平行，從而助力接下來的劃臂和換氣。

面對我的質疑，「王鮮肉」笑而不語。

「劃臂，注意要領，我在水裡看著你，開始！」併攏雙臂，雙腿一抬，方才反覆練習的彎臂動作，居然發揮了其神奇的功效。

我已意識到，通過劃臂的帶動，我的頭可以從容地浮出水面換氣，至於說打腿，似乎對我倒不是那般首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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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掌握了自游泳的精髓，棒棒噠。

」「王鮮肉」不同尋常的指點，讓我感受到游泳神奇的魅力，每個泳姿都有它不為人知的微妙細節。

閉門造車終覺淺，師者指點方為上。

每次上課伊始，「王鮮肉」都建議我雙腿夾住浮板，練習劃臂；雙手前伸，握住浮板，練習打腿。

終於到了脫掉浮板的課時，誰都不曾想到，第一次擺脫一切輔助的自由式，竟持續了一個鐘頭！接下來，「王鮮肉」用他地道的北京方言宣告：「自由式就這麼招吧。

一會再練練，熟悉下動作的細微處，所有的課就到此結束。

」預計再上的三節課，就被這位「王鮮肉」無情地終止。

前段時間，「王鮮肉」朋友圈刷出一條題為「本人已有主」的抖音短視頻，視頻里他和他的女朋友在水裡比心秀恩愛。

我在下面寫：你現在最大的夢想已經實現了。

他不急不慢回覆：「納尼？我的理想是發大財。

當時為啥沒再多給你上幾節課呢？」我遂接，「那你接下來教我蝶泳，我接著給你學費」。

他跟道：「忙著撩妹子，沒時間啊。

你可以自學成才，相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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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學游泳也許只是熟人間的調侃，游泳畢竟需要藉助「明白人」的指點迷津。

但是，游泳一旦學會了，它就幻變為一個孤獨者的遊戲。

籃球可以做到「無兄弟，不籃球」；足球，孤身一人之時，也只能用單調的顛球來煢煢孑立地感喟自娛自樂的無奈。

其實99%的運動，排球、撞球、羽毛球、桌球、網球，無一不需要「小夥伴」的在場和配合。

即使是跑步和健身，兩個小夥伴也可以組成一個「運動搭子」，探討下那條跑步線路風景更美，研究下哪個健身動作更標準。

唯有游泳，是狂歡不起來的。

因為其呼氣和換氣的特點，需要游者自己的一個節奏。

況且，游泳在水上面換氣時間，只是個把秒鐘的光景，無法實現盡興地侃天說地。

有時候，人們一口氣便游1個多小時的洒脫，憑藉的甚至不光是游泳技巧，還有游泳的一停一頓、一呼一吸的節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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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講求自己和自己對話。

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領導給我指派了一個被視為新人難以完成的「艱難任務」。

下班後，我沒有隨著「擠地鐵」大軍往赴住處繼續工作，而是跑到游泳池先放鬆一番始終僵硬著的神經。

和泳池接觸的一剎那，無數個水分子像是靈氣十足的小精靈，湧入我體內雜蕪地毫無章法的心緒。

游泳時激起的水花，奇幻地按摩著我，不知不覺我就在一個人的泳池中，想出了解決這一「艱難任務」的具體步驟。

選擇了游泳，似乎就相當於選擇了只專注自我生活節奏的哲學，而忘乎外部世界的紛擾。

哲人笛卡爾那句膾炙人口的「我思故我在」中的「在」，指的便是主體的存在。

也就是說，萬事萬物的存在都可以懷疑，唯有人之為「主」的存在，不容置否。

在水裡思考東西，孤單著的安寧，會讓人輕易忘掉那些被誇大的「外物」，堅定地回歸於泳者作為水之主宰的能動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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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游泳，尤其是秋冬季的室內恆溫游泳，會讓身體免受流行病毒的侵擾。

據科學研究證明，游泳不僅對膚質有極大地改善，還有益於心肺功能的強健，不僅有益於減脂，也有益於人體抵抗力的增強。

經常游泳的身材，不像專門健身那般「完美」，卻可塑就勻稱的線條。

近來，一種說法頗為流行：泳池蘊藏著讓人意想不到的「尿液」。

這讓那些患有「強迫症」的潔癖人士，提游泳色變。

我只想問句：「你是有多不幸運，總是遭遇放飛自我的公然撒尿之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