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樂‧歌 - 聯合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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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歷代作曲家裡,最有文學及美學才華者,厥為舒曼(Robert Schumann, 1810-1856)。

... 舒曼論舒伯特,已很清楚的顯示出他對詩與樂結合的怍曲原則,伴奏不只是伴奏 ... 一九二期選載 作者 【編輯室報告】 痕跡 許悔之 【文學願景】  詩‧樂‧歌 南方朔 【浮游地圖】 桂林郊外 節錄 舒國治 【作家‧作品‧生活】 隕石和孢子 本屆國家文藝基金會文藝獎得主楊牧特輯 獅和蝌蚪和蟬的辨證 楊牧 【特輯】 人在台北 一次城市的跨時空之旅 爽朗自信的排灣古調 孫大川 舞蹈教室 張惠菁 「我是白癡……」:拉斯馮提爾在台北 游惠貞 【藝典】 肉身覺醒──關於人體美學的思維 節錄 蔣勳 【小說】 鐘面節錄 駱以軍 【專輯】 生旦淨末丑 2000年華文戲劇節特選(上) ◎特選 想像中的多元文化:郭寶崑的戲劇對於多元種族現實的思考節錄 柯思仁 【散文】 台灣尾 廖鴻基 【挑戰與回應】 當台灣文學戴上馬克思面具──再答陳映真的科學發明與知識創見 節錄 陳芳明 詩‧樂‧歌 ◎南方朔   在歷代作曲家裡,最有文學及美學才華者,厥為舒曼(RobertSchumann,1810-1856)。

他創辦了對當時影響極大的《新音樂雜誌》。

從一八三四到四四年擔任主編的這段期間,發表了許多樂評、金言、以及聞見錄。

評論家裡即有人認為,縱使舒曼未曾寫過一個音符,單靠這些文章,他在音樂史上就會佔有一席之地。

舒曼在那十年裡所寫的文章,後來被結集並不斷再版重印。

它的英譯本,縱使到了今日,仍在美國加州大學出版部的重印書目之列。

其中有許多篇都談到詩與樂的結合,那就是歌。

他自己一生寫歌達二百五十首之多,其中有一百卅首是在一八四○年一年裡完成。

他除了將詩人海涅(Heinrich Heine,1797-1856)、艾興多夫(JosephVonEichendorff,1788-1857)、查米索(Adelbert VonChamisso,1781-1838)的作品寫成《連篇歌曲集》之外,也分別將其他詩人如約翰保羅、霍夫曼、歌德、拜倫、席勒、烏蘭、赫貝爾、默瑞克等的詩作譜寫成歌。

在詩與樂的結合,以及鋼琴伴奏的精神與技巧上,舒曼有過重要的貢獻。

舒曼出身於出版之家,他的父親是個頗為成功的出版商人,他寫過幾部在那個時代頗有名聲的小說。

由於自幼與書為伍,舒曼在十六歲的日記裡就已說道:「我以前並不清楚,但現在則已知道,我確實有著某種想像力,沒有人會否認。

我不是個深奧的思考者。

我不能針對問題,邏輯的沿著一條思路進行思考。

我是否會成為一個詩人,將來會做證明。

」 舒曼並未成為詩人。

但他的一生卻深受兩位詩人的影響。

一是大他父親十五歲的小說家兼詩人約翰保羅(John Paul),從他的身上,舒曼繼承到的是浪漫的熱情與豐富的想像力。

另一個則是業餘的詩人、畫家、音樂家暨樂評人霍夫曼(E.T. A.Hoffmann)。

他是當時頗富時譽的上訴法院法官,他那種「跨界」式的文學性格之音樂評論,對舒曼的文體有很大的啟發。

舒曼的文章裡,多次談到詩與樂的結合。

在一篇評論年輕作曲家佛蘭茲(RobertFranz)的《作品第一號,十二首歌》的文章裡,他如是說道: ──「對佛蘭茲的歌曲集有許多可以說。

它不是孤立的現象,而是與過去十年藝術的整體發展有著內在的關係。

眾所週知,在一八三○至三四年間,對於通俗品味出現了一種反應。

本質上,這場戰鬥並不艱難,在藝術的每一種領域幾乎都出現對矯飾主義的扭轉,在鋼琴音樂上尤然,最先的攻勢發生在鋼琴音樂上,更有思想性的結構開始出現在名家的作品裡,兩位大師貝多芬及巴哈的影響清晰可見。

新生的音樂派對也大量出現,並穿透到其他藝術領域。

在歌曲這個樂種裡,舒伯特已替它準備好了土壤,但更多的則是貝多芬式的風格,而在德國北部的歌曲裡,巴哈的影響則極明顯。

至於加速這種發展的,則是一種新的德國詩派之演進和出現。

詩人艾興多夫及呂克特(Friedrich Ruickert,1788-1866),他們雖然在此之前即已寫作,但此刻卻已受到音樂家注意。

詩人烏蘭(LudwigUhland,1787-1862)開始經常被譜寫成歌,於是,一種更藝術性,也更深刻的歌曲風格遂告產生,而這是以前的作曲家當然不可思議的事,因為,這乃是詩的新精神顯露在音樂中心。

」 除此之外,舒曼多次談到舒伯特: ──「平行於詩的發展,舒伯特的時代之後,也跟隨著產生了一種鋼琴體奏的改良。

單單演唱的聲音不能產生全部,或造成每一種效果。

與表現出歌的整體時,詩的更精緻之細節也必須被強調,而這一切並不會犧牲掉聲部的效果。

」 ──「如果多產是天才的一種獨特標誌,那麼舒伯特即是最高階的天才。

他卅歲過不久即逝世,他作曲如此豐富,以至於有一半都還未及出版。

其中有一些將會很快與公眾見面,但另外一些則可能永不或很遲始有可能出版。

在他讓人立即想到的作品裡,他譜寫的歌得到的是最快速也最廣泛的名聲。

設若他不是如此早逝,漸漸的他一定會把全部德國文學都變成音樂。

他是那種大作曲家戴爾曼所謂『好的作曲家是會讓公眾注意到音樂的人』,不論他有任何感受,他都傾注於音樂中,例如希臘悲劇作家艾斯基勒士,以及克洛卜史脫克的文學,都非常難以變成音樂,但它們都在舒伯特的手裡被降服,如同他能把繆勒的較輕淺的詩寫成深奧的音樂。

」 舒曼上述有關詩與樂結合,因而變成歌的文章片段,不單單可以引用來做為理解他的連篇歌曲的指標,也可以據以理解十九世紀初期德國詩運變化的主要軸線。

舒曼論舒伯特,已很清楚的顯示出他對詩與樂結合的怍曲原則,伴奏不只是伴奏而已,它是讓詩變得陽更豐富的一種媒介。

這種伴奏的原則,不但成了後代譜詩為歌的作曲原則,甚至也反饋到一般的作曲技巧上。

但除了音樂之外,對文學而言,十九世紀初期的德國語歌卻殊堪討論。

自從一八二三年貝多芬將席勒的〈歡樂頌〉引進第九交響曲,而舒伯特也相繼將詩人繆勒、拜倫、海涅等的作品譜寫成歌後,一種新型態的詩與樂的結合遂告出現。

這是一種微妙的結合,只在德國出現。

它不但拯救了當時已有點矯揉造作,墨守成規的作曲風格,使得旋律美及美學上的精簡再被重視,也使得詩的發展更加豐富──詩與樂結合。

使得詩必須更加跌宕有致,具有超微型史詩或劇場的特性,在韻律,音樂等方面更加細膩。

十九世紀前半葉的這些發展,在拯救音樂的同時,也拯救了詩,而留給後人的,則是既文學,又音樂的少有的「跨界」結合。

在詩人的歷史上,海涅的詩先後被譜寫成三千多首歌,許多他的詩甚至不斷的被後代作曲家一再重複的譜寫成歌,這並非歷史的偶然。

藝術歌曲這種歌的形式,由舒曼的討論以及後續的發展,有許多延伸出來的問題都值得一一剖析。

歌的這種形式,就音樂而言,它可以說是連結了大曲和通俗曲之間的一個橋樑,而使得公眾對交響曲、協奏曲、奏鳴曲等繁複的音樂形式有了一個尋覓的通道,歌的這種意義不容輕估。

所謂「好的作曲家是會讓公眾注意到音樂的人」這句名言,確屬至佳的注腳。

而在詩的方面,如果我們今日重讀諸如海涅、繆勒、查米索等偉大詩人的詩作,他們描寫愛情、死亡、自然、生命流變等人類的共同感情時的流暢與深度,也確屬少見。

也正因此,十九世紀初德國詩與樂的結合而成為歌,它不宜只看成是個音樂上的問題,也不只是詩的問題,而應看成是一種藝術本質裡的創新問題。

舒曼寫過許多吉光片羽式的〈聞見錄〉(Observations),將他所見所思用短札的方式寫出。

這些短文每篇都值得再三咀嚼,啟人良多。

在這些短文裡,他對藝術家的對世界必須敏感一再反覆叮嚀,認為作曲家和其他藝術家都必須丟棄陳腔,開創新的表達方法。

他在音樂上的反思與成就在此不論,他對詩與樂結合而成歌,有許多觀點則至今仍有極大的啟發及參考價值。

詩與樂的結合,前有舒曼對古典藝術歌曲的詩論,近代則有有關搖滾,饒舌等的歌詞分析。

這都顯示出詩與樂的結合之趨勢。

而這也是我始終期勉詩人朋友以詩入歌的理由。

而真希望能出現詩與樂相互結合,既救了詩,也救了樂的榮景能夠出現! TOP 生旦淨末丑專輯   說鬼專輯 何西‧馬帝專輯   懷念逝去的詩人專輯   旅行簿子專輯   席德進專輯   波特萊爾專輯   2000年love事件   新世代小說家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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